维修站的荧光灯刺得陈砚睁不开眼,他指尖抚过赛车尾翼上斑驳的蓝漆,那道从车顶斜贯至车门的裂痕像道未愈的伤疤。三年前银石赛道的雨夜,他驾驶的 “极光号” 就是这样以 180 公里的时速撞向护栏,飞溅的碎片划破了他的左腿,也碾碎了他蝉联年度总冠军的梦想。
“陈队,新胎检测好了。” 学徒小林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,男孩手里的扭矩扳手还在微微发烫。陈砚点点头,目光越过维修站的玻璃墙,看见对手陆明宇正站在领奖台上,香槟泡沫顺着银色奖杯往下淌 —— 那本该是他的奖杯。
事故后陈砚左腿的钢板要伴随终身,阴雨天刺骨的疼痛让他连踩油门都变得艰难。车队赞助商撤资,老技师们陆续跳槽,曾经门庭若市的维修站如今只剩下五个年轻人。上个月他试着跑了次练习赛,第七个弯道的离心力让他左腿剧痛难忍,赛车冲出赛道时,他听见看台上有人喊:“退役吧,别丢人现眼!”
“明天就是资格赛了。” 机械师老周把一杯热咖啡塞进他手里,这位头发花白的老人是唯一没离开的老员工,“我调了刹车灵敏度,你试试?” 陈砚握着咖啡杯的手顿了顿,杯壁的温度透过指尖传到心里。他想起十七岁第一次坐进赛车时,父亲也是这样递给他一杯热咖啡,说:“别怕,引擎轰鸣时,所有恐惧都会被甩在身后。”
资格赛当天,天空飘着细雨,赛道湿滑得像块泼了油的玻璃。陈砚穿上防火服时,左腿的钢板又开始隐隐作痛。他坐进驾驶舱,熟悉的皮革气味混杂着汽油味扑面而来,仪表盘的蓝光映在他眼底,恍惚间竟回到了三年前的银石赛道。
“各车手注意,倒计时开始。” 无线电里传来裁判的声音,陈砚深吸一口气,握住方向盘的手稳定得没有一丝颤抖。绿灯亮起的瞬间,引擎的轰鸣声震得地面都在微微颤抖,“极光号” 像一道蓝色闪电,瞬间冲了出去。
前五个弯道都很顺利,陈砚牢牢占据着领先位置。可到了第七个弯道,熟悉的离心力再次袭来,左腿的疼痛像针一样扎进骨头里。他的视线开始模糊,耳边仿佛又响起了三年前撞车时的巨响。就在这时,无线电里传来老周的声音:“陈队,想想我们重建车队的日子!”
这句话像一盆冷水浇醒了陈砚,他猛地回神,双手紧紧握住方向盘,右脚缓缓松开油门。赛车在湿滑的赛道上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,稳稳地通过了弯道。接下来的赛程里,陈砚彻底忘记了疼痛,他的眼里只剩下赛道和终点线。每一次加速、每一次过弯,都精准得如同教科书一般。
当 “极光号” 冲过终点线的那一刻,维修站里爆发出了雷鸣般的欢呼声。陈砚摘下头盔,汗水顺着脸颊往下淌,他低头看着自己的左腿,嘴角终于露出了久违的笑容。小林和老周冲过来抱住他,泪水打湿了他的防火服。
颁奖台上,陈砚接过奖杯,香槟的泡沫溅在他脸上,冰凉却又温暖。他抬头望向看台上密密麻麻的观众,突然想起父亲曾经说过的话:“真正的车手,不是不会跌倒,而是跌倒后还能重新站起来,让引擎再次轰鸣。”
三个月后的年度总决赛,陈砚驾驶着全新的 “极光号” 再次站上了赛道。这一次,他没有丝毫犹豫,引擎的轰鸣声在赛道上空回荡,像是在宣告王者的回归。当他冲过终点线,看到大屏幕上显示的 “年度总冠军” 时,他知道,自己终于回到了属于他的巅峰。
维修站里,老周和小林早已泪流满面,其他年轻的技师们也欢呼雀跃。陈砚走下赛车,慢慢蹲下身,抚摸着 “极光号” 的轮胎,轻声说:“我们做到了。” 阳光透过玻璃墙洒在他身上,为他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芒,左腿的钢板似乎也不再那么疼痛了。
从那以后,“陈砚” 这个名字再次成为了赛车界的传奇。有人问他成功的秘诀是什么,他总是笑着说:“只要心中的引擎还在轰鸣,就永远不要放弃。” 而那辆曾经伤痕累累的 “极光号”,也被陈列在赛车博物馆里,成为了永不言弃的象征,激励着每一个追逐梦想的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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